作者:叔孙伯发布时间:2015-12-19 18:44 2155字
沉醉、贪婪、悸动、苦短......突然,平时看似病怏怏的岳雨嫣不知哪来的好力气,一把将秦牧阳推开了。
由于太投入于“演奏”,秦牧阳并没有反应过来岳雨嫣如此是为哪般,只见她紧张地竖起食指放在唇前,嘘得示意秦牧阳别出声。
周围一片死寂,只有楼道里蹦跶蹦跶的脚步声以及轻声哼唱的女声越来越近了。
“我妈回来了,你快躲起来吧,我先回屋了,决不能让她看见我和男孩在一起的!”岳雨嫣小声地说,她已惊慌失措,平日的云淡风轻不见踪影了。
秦牧阳也吓得不轻,本能地就往楼上逃,岳雨嫣把他拦住,说:“呆子,再上去就是最高层了,我们这栋楼没天台,没处躲得!别紧张,你若无其事地往下走就是了。不说了,我先回家了。”交代完,岳雨嫣头也不回地蹑手蹑脚地上了楼。
一阵钥匙开门声紧跟着一声轻微的关门撞击声后,只抛下秦牧阳一人呆呆矗立在激情过后黑暗的楼道里了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应该已经走到四楼的位置了。虽然岳妈没见过秦牧阳,秦牧阳也没见过她,但想到三十秒前才吻过她的闺女,现在又要生生和她擦肩而过,秦牧阳难免做贼心虚。
早听说女人更年期喜怒无常,脾气大的都能给车胎打气!岳妈年龄估摸着应该就在这个当口。逃不了也避不开,一场暴风雨即将要来临了。
秦牧阳飞快思考着对策:“除非我从楼上跳下去融化在夜色里,不然再难也得面对,我必须得往下走。再犹犹豫豫、鬼鬼祟祟,等会被她撞见说不定把我当成小偷暴打一顿呢,虽然我没偷东西,但挨打一点也不冤枉呢—我偷的是他女儿。”
秦牧阳深深吸了口气,又用了两秒钟迅速脱下暴露身份的校服上衣,胡乱裹成一团,可正当他要往下走时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:原本有节奏的脚步声、哼唱声戛然而止,楼道里又是一片寂静了。
秦牧阳收起已跨出去的脚悬在半空,瞬间不知如何是好了:“脚步声怎么会戛然而止呢?她家不是最顶层呢吗?还没走到呀?也没听见开、关门的声音啊?好歹刚才我在暗处敌在明处,现在却成了幽灵般的狙击手对峙一样敌我均在暗处了,明知敌人存在却不得其踪影,这诡异的场景超越了恐慌升级为恐惧,秦牧阳屏住呼吸一动不动,揣测着脚下水泥板的另一层究竟发生了什么该死的状况。
可仔细一听,楼下也不是完全没有声音,只是很微小,但却被耳聪目明的秦牧阳捕捉到了。那种声音听着耳熟,但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--也许是衣服轻微的摩擦声,也许是轻微的喘气声,虽然微弱但的的确确存在,这说明楼下确确实实有人!秦牧阳脑海里不适时宜的掠过许多曾经看过的恐怖片,恐惧经过自虐般的心理渲染又达到顶点了。
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,秦牧阳等不了了:“也许岳妈只是俯身系了下鞋带,或是低头回了个紧要的短信而已,有什么可怕的,我可是共青团出来的无神论者!”
秦牧阳放开身段了,学着班主任周舟的架势清了清嗓子、放肆地踏出脚步声只为正正胆,耳朵依然贪婪地接收楼下的声波。
显然,楼下也是好一阵惊慌失措的动静。听见有声音回应了,秦牧阳踏实多了,因为即便是鬼也被他吓到了。秦牧阳紧跟着加快脚步往下迈着大步,终于看见一对黑影在四楼拐角处。
出乎意料的是有两个人,一男一女,也许是刚才岳妈那高跟鞋踏得太过悦耳而遮掩了另一人的脚步声了。擦肩而过时,那个男人正在尴尬地原地踱着步,在冰冷的楼道里想凭借着身体运动和点烟给自己取暖。
在男人打火机迸发出的火苗撕裂黑暗帷幕的瞬间,秦牧阳看见站在男人旁边的岳妈了--她烫着波浪头,寒冬天里还穿着搭膝裙子,红色的高跟鞋配着黑色的丝袜,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铺面撩拨而来了,秦牧阳的小雀雀被香气也撩拨到了,毫无伦理涨起来了,竟忘了自己的处境了。
那妇人本是惊慌,但看见路过的只是个小屁孩后明显放松下来,秦牧阳羞答答的眼神正好与岳妈不屑的眼神对在一起,岳妈用力摆了下头,手从后脑勺处往上撩起几叠厚厚卷蓬的披肩长发,如倾斜而下的黑色瀑布,秦牧阳哪见过这等阵势,感觉自己的腿都酥软了,吓得低头疾走,只留下身后妇人咯咯的笑声......
一口气跑到楼下,秦牧阳才顾得长出一口气,然后用力翻了几个跟头,好庆祝虎口脱险以及发泄完淫满的力。他听人说过吸烟能导致“雀雀”蔫颓,就点燃一根烟玩命地嘬了一口,好让小雀雀尽快平复情绪,毕竟这样胡思乱想太无耻了,哪怕只是精神层面调皮了一下秦牧阳也羞得面红耳赤、自责不已:“一会儿工夫兴奋了两次。一次来自岳雨嫣;一次来自岳雨嫣的妈......我他妈太不是人了!”
走着夜路,秦牧阳心里又不禁瞎琢磨起另一件不寻常事了:“本来送岳雨嫣回家感叹青春苦短、甜蜜亲吻,却命运多舛地碰见刚收舞回家的岳妈,穷途末路时,本想硬着头皮来个败走华容道的擦肩而过,不想......岳妈居然和一个男人!自然不是岳雨嫣的亲生父亲,看样子也不像是她的继父,虽然是二婚但也是合法的夫妻,没必要偷偷摸摸、疑神疑鬼的,大可以回家好好温存。那么还有一种可能--曲终人散、意犹未尽,一对舞伴在黑暗的楼道里杵着,鬼才信他们相安无事!”
大不敬的猜测使秦牧阳羞得脸上烧红,进而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来了:“该不该告诉岳雨嫣呢?”
也就犹豫了半支烟功夫,秦牧阳弹掉已续得长长的烟灰,毅然决定:“不告诉!不是有那么个理嘛:自己的亲人再怎么不济也容不得他人说三道四。倘若真告诉岳雨嫣,她却觉得我在故意污蔑她母亲而与我撕破脸皮、分道扬镳;抑或是就算她相信了,伤心欲绝让她分心,无法全身心投入高考复习了。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愚蠢做法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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